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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郊外一栋安保森严的别墅里，叙利亚前总统巴沙尔·阿萨德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新闻画面，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沙发扶手。
画面里，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正与叙利亚临时政府外长希巴尼在克里姆林宫握手寒暄，两人身后的国旗并列悬挂。
这是自去年12月阿萨德政权倒台后，叙利亚新政府首次踏进莫斯科的大门。
八个月前，俄罗斯战机曾为阿萨德的流亡开辟逃生通道，普京亲自批准他政治避难。
如今，同样的克宫会议室里，俄罗斯高官却与推翻他的对手谈笑风生。
阿萨德清楚，自己的命运已沦为俄叙新关系谈判桌上的一枚筹码。
朱拉尼领导的临时政府并非空手而来。
他们向俄罗斯开出了明确的价码：减免阿萨德时代130亿美元债务、继续提供粮食武器援助，并引渡阿萨德回国受审。
俄方对最后一项要求避而不谈，却对前两项展开了拉锯战。
塔尔图斯港和赫梅米姆基地是俄罗斯绝不松口的底线。
前者是俄海军在地中海唯一的温水不冻港，停泊着黑海舰队的巡洋舰；后者驻扎着苏-35战机中队，控制着中东到非洲的空中走廊。
若失去这两座基地，俄罗斯的全球力量投送将断掉“中东跳板”。
朱拉尼政府深谙俄罗斯的焦虑。
他们一边派兵在俄军基地外围增设巡逻哨，一边在谈判中软硬兼施。
“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临时政府防长卡斯拉公开表态，暗示只要条件合适，俄军仍可留下。
普京的应对策略充满现实主义色彩。
今年6月，他授意中东事务特使博格达诺夫放风称“基地谈判仍在进行”；
两周前以色列空袭大马士革后，普京突然致电内塔尼亚胡，罕见强调“支持叙利亚主权统一”。
这番表态被解读为向朱拉尼递出橄榄枝。
经济账是俄罗斯妥协的关键推手。
阿萨德执政时期，叙利亚还债需用运输机向莫斯科运送现金和黄金；
而朱拉尼政府已获沙特、阿联酋输血，公务员薪资由海湾国家代发。
俄方若坚持支持阿萨德复辟，不仅军费开支暴增，更将彻底失去叙利亚这个支点。
伊朗的失势加速了俄罗斯的转向。
曾是阿萨德政权“铁三角”之一的伊朗，因拒绝承认新政府，在叙势力被以色列持续空袭削弱。
其扶持的民兵组织退守东部沙漠，连向大马士革运粮的车队都遭拦截。
俄罗斯此时若孤守阿萨德，无异于自断中东棋局。
朱拉尼的外交手腕同样犀利。
他一边接受欧盟1.6亿美元援助，一边将塔尔图斯港开发权转交迪拜企业；
新发行的叙利亚钞票剔除阿萨德头像，改用德国印刷技术。
这种“去俄化”操作反向逼迫俄罗斯尽快妥协。
莫斯科的冷落让阿萨德阵营陷入窒息。
曾随他流亡的复兴党元老哈达德透露，俄方限制其公开活动，连别墅网络也时断时续。
当被问及是否担心被引渡时，这位前总统仅苦笑：“我现在只是普京的客人，而客人总要懂分寸”。
赫梅米姆基地的雷达仍在旋转，但扫描目标已变成朱拉尼政府的无人机。
俄军指挥官近日收到新指令：暂停与亲伊朗民兵的联合演习，转为协助过渡政府军训练防空操作员。
基地跑道上的安-124运输机卸下小麦后，载走了最后一批阿萨德时代的军事顾问。
大马士革总统府的地下掩体内，朱拉尼指着地图上的塔尔图斯港对幕僚说：“俄罗斯人离不开这里，就像鱼离不开水”。
